女娲之梦|激情故事:尖担打杵门神……
摘要:尖担、打杵是山里人使用的远古农具,贫穷、落后的杜家凹还在延续使用。我叫杜金,杜金娘便是我的阿娘,她的一生都与杜家凹南凹阴沟老杜家的四个男人有关,与老杜家那副千年涯桑尖担、打杵有关,这副千年涯桑尖担、打杵诠释着杜金娘凄苦的一生……一
对于走出大山深处的我,杜家凹是我的故乡,而且是我一生都牵挂的地方。
我们每个人对故乡都不陌生,故乡的水、故乡的人、故乡的一切的一切,就连儿时的一条狗、一只猫、一处马蜂窝,甚至哪棵树下好乘凉,哪家茅房干净,哪家茅房恶臭,如今都记忆犹新。
我经常在梦里,梦到凹里唯一的一台现代化的机器,就是那台手摇式的压面条的机器,我们凹里人都叫它压面机,为什么单单提到它?因为儿时的我双臂有着使不完的劲儿,家里的面条都是我用双壁摇出来的。
杜大妈是凹里唯一有压面机的人家,瘪着瘦骨如柴的嘴巴,为了把雪白的面粉儿和的均匀一些,喝了一葫芦瓢的水,噙在干瘪的嘴巴里,像丧事时吹着朝天奏的把式们的嘴巴子,鼓得像癞蛤蟆的肚子。我不得不惊叹她干瘪的嘴巴真能装水,山里的杜大嘴巴最多能装下那半葫芦瓢的水,而她竟能装下一整瓢,而且半滴不漏。
俗话说,冬练三九,夏练三伏,功到自然成。杜大妈的这噙一葫芦瓢冷水的功夫不仅在杜家凹是一绝,乃至方圆百里也是首屈一指,实乃大师级别的人物,可谓登峰造极。有时,我也怀疑她的喉咙里都装着冷水,只不过没有下咽到肚子里罢了,或者说是咽到了肚子,又从肚子里吐出来,无奈,她是我的长辈,我不能掰开她干瘪的嘴巴瞧个究竟。
每当我驼着一袋白面去压面条的时候,让我瞪直了眼睛的一幕就是她和面的一幕,她吸足了一口气,猛地把一葫芦瓢的冷水吸入干瘪的嘴巴,三九天冻破石头,她也是如此,如武侠故事里的吸心大法般,有着一股魔力。每每这个时候,我真想掰开她的嘴巴看看,水到底是肚子里或是嘴巴里或是嘴巴、喉咙都有?然而,杜大妈没有给我这个机会,只见她双手在木桶里搅动起来,白面打着旋儿。
正值徐娘半老的杜大妈,蹶起了圆圆的富有弹性的屁股,系在腰间的蝴蝶结红腰带若隐若现……我正值年少,声音也变苍了,如凹里庄户养的那些骚嫩公鸡一般,整天撵着小母鸡抻着脖子喔喔地叫着,发着还未完全成熟的苍白的声音。
最让我感到羞愧、龌龊的是,她那对雪白的奶子如雪白的白面一般,柔软、粉扑扑的。在我的印象里,那对奶子一定很柔软,而且还有些坚挺。
杜大妈是凹里的单身女人,她有过男人,订的是娃娃亲、童养媳,只可惜在他们准备结婚的当天,男人杜黑子在煤窑里塌方死了。她伤心欲绝,准备随男人而去,最后在左邻右舍的劝说下,她活了下来,活下来的她自此以后就没有再嫁人,她有着苗条的身材,该凸的地方凸得像座小山丘,该凹的地方凹得错落至,可以说在杜家凹不是数一也是数二的美女,可为什么就嫁不出去呢?原因很简单,杜大妈白皙的脸上,正在那双葡萄般的大眼睛下面有颗黑痣,似一滴晶莹透亮的泪珠儿,山里人把它称为“落泪痣”,说是她此生将会以泪洗脸,要不,刚要结婚,男人却死于煤洞?在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里,她就以泪流面,脸上常挂着悲悲兮兮的神情,好不容易从悲痛中喘过气来。为了生活,生产队照顾她,就把买来的台手工式的压面机,让她经营着。这样,她就可以不下地干活挣工分了,她的工作就是每天给生产队压一百斤面条。其实,对于一个女人来说,这是个很轻松的活儿,没有出大力,累得汗流夹背,也流了些许小汗,权当活动活动筋骨,锻炼锻炼身体罢了。因此,杜大妈看上去还是个水灵灵的女子,自从有了压面机,她的生活有了着落,从阴郁中走了出来,脸上渐渐有了笑容。她走出去了心中的那道坎儿,也想再寻个如意郎君,过着你挑水、我浇园的山里人的生活。可是,山里的小伙子和媒婆像是从人间蒸发了似的,从没有人再踏进她的门坎儿。她是孤儿,三岁时,阿爹、阿娘得了一种肚子挺得像个水桶般的病而死去。她是吃百家饭长大的,凹里也没有了亲人,她把全凹的乡亲们当亲人。
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,一些风言风语也传到了杜大妈的耳朵里。凹里人都说她命硬,水灵灵的葡萄般的眼睛下面的那颗落泪痣就是颗“克夫痣”,谁娶了她,谁就会命丧黄泉,早早地到阎王爷那儿报到,她的男人不就是早早地报到去了吗?凹里人信邪,本着“宁可信其有、不可信其无”的想法,命才是最重要的,命都没有了,要个漂亮女人供在家里干啥?还不如讨个聋、哑的婆娘,反正女人那沟沟,灯一灭,一抹黑儿,都是一个味儿,没有什么特别的。<
错过了这个村,也错过了那个店。杜大妈的青春年少就葬送在凹里人的风言风语里,她开始恨脸上那颗“落泪痣”,在夜半三更、寂寞难耐的时候,她为了发泄,就用那锃亮的剪刀,对着窗外那皎洁的月光,嘴里咬着根卷面片子时用的木棒,狠心地把那颗黑痣剜了下来,血流满面。她蒙着脸生活了好长一段时间。凹里人揣着明白装糊涂,特别是和她同龄的女子,我阿娘也是其中的一个,都问她,脸怎么呢?还当起了蒙面女侠呢?她只好硬着头皮说,昨天下地不小心摔了一跤。那些女子心里说,撒谎都不会,你只当压面,下过地吗?
过了些时日,杜大妈取下了面罩,对着镜子一看,吓了她一大跳,伤口处又长出了与原先那颗似乎还大的黑痣,这是怎么回事儿?她的泪水哗哗地流了下来,流成了凹口内的小河。哗啦啦地声音,似乎在说,杜大妈,别费心了,生成的眉毛、长成的相,那是命!于是,她也就相信了命,不再流泪,命里有时终须有,命里无时莫强求。
之所以叫杜大妈,是因为她姓甚名啥,我都不知道,只听阿娘讲起过,她死去的男人和我们是同一家族,他与我阿爹同辈且同年,大月份,理当是大妈。
随着干瘪的嘴巴如喷雾器般地喷出均匀的水滴来,射到飞旋的白面上,仅仅几分钟的时间,半桶白面儿在杜大妈干瘪嘴巴里的三瓢冷水的喷射下搅得柔软,粉扑扑的,如大姑娘红润的脸庞,也如当年正值少女的她。
杜大妈弓着腰骨,或说是猫着腰骨,这样以来,她的衬衣显得有些宽大,领口处的一颗扣子随着摆动,在不知不觉中松开了,透过领口,我窥见了两只如小白兔类的白乎乎的东西,随着她和面的动作左右摆动起来,颤悠悠的。我的脸一阵发红,心口跳动的厉害,对于一个正在上学、求学的少年来说,让他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,这也许是一种罪过。多年以后,当我记忆浮现这一幕的时候,我已经能坦然面对了,觉得没有了什么罪过感,有些事情只是一种原始本能罢了,不必负疚。
正当我打怵的时候,杜大妈把粉扑扑的白面儿上下翻了几遍,圆鼓鼓的嘴巴瘪了下去,自从她干了压面这个行当,曾经的樱桃小口就变了了如今干瘪的嘴巴,可能是多年练出来的结果。她站直了身子,当然,蝴蝶结般的红腰带不见了,跳动的小白兔也不见了,站在我面前依然是结实、苗条的身体。
杜大妈说,金娃儿,开始搅面。我的名字叫杜鑫,凹里人都不认识这个字,都把它叫做“金”,无所谓,不管“金”也好,还是“鑫”也好,表达的意思就是钱多呗,反正我是这么理解的。杜大妈嘴巴里的“搅面”就是由我搅动铁轱辘,她往压面机最上面的漏斗里铲拌好的面粉,然后压出面片子,再接下去就是换面刀,压切成细面条。
我还在打怵。
杜大妈有点火儿。自从她认命之后,她的脾气就有点儿火,语气加重了,说,金娃儿,你发哪门子呆?鸡鸡长大了,想婆娘了,让你娘给讨一个去,赶紧搅面!
我才从臆想中惊醒过来,双手握起那铁轱辘的把柄儿,咕噜咕噜地搅起来,搅得飞快,年轻气盛的我,有着使不完的劲儿。
我不敢再正视杜大妈胸前的两个小山丘,但在搅动的过程中,我是面对着她的,不可能背对她,这样,会显示出了一个晚辈对长辈的不尊重,她脸上的那颗“落泪痣”却看得一清二楚,黑得发亮,中间处似乎还长着一根汗毛。于是,我又想,命运真会捉弄人,杜大妈的这颗黑痣哪里不长,为何长在眼睛下面?若长在两道柳叶眉之间,那是“美人痣”,杜大妈的命运也许会不一样,“美人痣”是旺夫命、富贵命,按时古时的说法,长有“美人痣”的女子,多半会被选进宫里,哎!我也为杜大妈的那颗“落泪痣”感到不公。
不过,杜大妈对我是很好的,在全凹的女人中,除了阿娘,就数她对我最好。我的家庭条件不是很好,家族不旺,出了一些事故,当我上了中学之后,阿娘有限的经济收入就捉襟见肘了。杜大妈经常会把压面条挣来的钱救济我,每次我家压面条的钱不收,反而还塞了我一把钱,尽管是些毛票子,但在内心里我已经是感激不尽了。我有些懊悔窥见了她的奶子,甚至自责,骂自己是性畜不如、不是人!然而,过了一段时日,我学了生物课本上的知识,心里坦然了一些。杜大妈和我阿娘一样,小时候,我还吮着阿娘的奶子长大的,有了这种理解,我的心情也就豁然多了,心里也就没有了邪念,权当她是我的阿娘吧。
每当梦中梦到故乡的时候,杜大妈就会出现的我的梦里,不仅她待我如亲生儿子,更重要的是她与我们的家族、我的长辈们有着很深的缘渊,有着割不断、理还乱的关系,所以,她必然会出现在我的梦里。
每次梦醒的时候,我都会与妻子谈论一些梦里的人和事儿。谈的最多的是我的阿娘和杜大妈,阿娘有着说不完的故事,还是先说说杜大妈吧。说到杜大妈,还是说压面条的事儿,当然,我不可能对妻子说,我窥见了杜大妈的奶子,那样,会让妻子认为我是变态。聊的最多的还是杜大妈口噙冷水和面的绝活儿。每每说到这里的时候,妻子都会恶心反胃,她说,杜鑫,你恶心不?话说白了,你和你阿娘、三叔吃的都是杜大妈的口水。说罢之后,好假装呕吐的样子,接着,又格格地笑了。我却不以为耻、反以为荣,说,是呀,吃着杜大妈口水长大的我没有城里的娇气,不仅是我,在大生产的年代,我们全凹人都是吃着杜大妈的口水长大的,个个虎背熊腰,壮实得狠呢。妻子是标准的城里人,听了也不见气,又说,这就是你所谓的那一套“不干不净、吃了不生病”的哲理吧,反正我是吃不下。妻子这么说,当然她是没吃过,现在想想,那个年代,我们全凹人真的都是吃着杜大妈口水压制的面条长大的,而且还特别的香、有胃口。
现在杜家凹当然不再吃着有口水的面条了,杜大妈已经老了,是凹里的五保户,我这个干儿子每次回到凹里的时候,除了给我阿娘、三叔一些钱财之外,也少不了她的,就算是以恩报恩,或是一份孝心吧。她的那台生产队配制的手搅式压面机早已成了破铜烂铁,扔在墙角儿,锈迹斑斑,左邻右舍让她当废铁给卖了。可她却疾口否认不能那么做,说那是队里的东西,是公家的东西,不能私自做主卖了。每天她都会瞅瞅这堆破铜烂铁,像在守护着她那美丽的青春年华。
自从杜大妈歇业后,杜家凹便没有了压面的行当,要吃面条,凹外的集镇上多的是,只要你的兜里有票子就行。可是一想到家乡,还真想吃吃那用口水和出来的面条。
杜家凹没有了口水和出来的面条,但杜家凹,它的名字永远烙印在我的心里。
故名思义,杜家凹就是连绵起伏的众山丛中豁出一个口子。沟两边都是丛林茂密的丛林,而且凹底是一条清澈见底的溪流,清甜可口。凹里人常津津乐道地谈论着凹底的溪流,特别是男人们,讲什么都粗俗,说凹底的溪流吸取日月之精华,像女人,所以养育了整个杜家凹。也有些充满好奇、刨根问底的男人便溯源而上,果真如此,在溪流的上源发现了一个水潭,溪流就是从那水潭里沁出来的。凹里人把它叫做“女人穴”。凹里人也常常以此自诩,说自己生在了这块福地,要好好珍惜这块地方,实则说出了他们的心里话,就是要珍惜自己的女人,因此,凹里的男人们尽管凶猛,但在自家婆娘面前就得俯首称臣,听婆娘的话,顺着婆娘。我也是这样的一个人,很尊重我的妻子,在意见不统一的时候,就听她的,男人则有男人的气概,好男不跟女斗吗?所以妻子也很爱我,其乐融融。
有一次,我向妻子说起家乡的名字由来时,妻子听得笑得前俯后仰,说,还真在趣,你老家的人吃着口水面条长大,所以怕老婆,还编排出这番神话。妻子说的很文雅,没有凹里人粗鲁。这是我和妻子茶余饭后时闲聊的话题,也是凹里人在凉风习习的夜晚,坐在门前的香椿树下闲聊的话题。当然,凹里有趣的话题很多很多,比如说,凹里的女人在炎热的夏天光着身子、摆动着奶子在溪流里冲澡,还有谁家婆娘与谁家男人在苞谷地里呵斥呵斥地干了那事儿……妻子听了,说,你的家乡简直就是原始社会。
我拍手道,媳妇,你说的真对,杜家凹的乡亲们还过着刀耕火种的生活。
所谓的故乡,也就是我们这些走出大山的山里娃儿的老家,老家的亲朋好友、左邻右舍,永远都值得我尊敬和怀念。
那年,我考取了大学了,阿娘和三叔把我送到凹口,紧接着后面的是杜大妈,还有整个凹里的乡亲们,他们都来为我送行,并从兜里摸出捂热了的毛票子塞到我的手里,让我在学校里吃好、穿暖,别伤了身体。他们之所以这么做,杜家凹千百年来,也就出了我这么个大学生,是天之骄子,是跳出“龙门”的俊龙,是大山飞出的“金凤凰”,是他们的荣耀!我挥泪与他们告别,这种场景常常出现在我的梦里,醒来时,往往是泪流满面,沾湿衣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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